1、居正为人,颀面秀眉目,须长至腹。
2、勇敢任事,豪杰自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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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然沉深有城府,莫能测也。
4、严嵩为首辅,忌阶,善阶者皆避匿。
5、居正自如,嵩亦器居正。
6、迁右中允,领国子司业事。
7、与祭酒高拱善,相期以相业。
8、寻还理坊事,迁侍裕邸讲读。
9、王甚贤之,邸中中官亦无不善居正者。
10、而李芳数从问书义,颇及天下事。
11、寻迁右谕德兼侍读,进侍讲学士,领院事。
12、 阶代嵩首辅,倾心委居正。
13、世宗崩,阶草遗诏,引与共谋。
14、寻迁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。
15、月余,与裕邸故讲官陈以勤俱入閤,而居正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。
16、寻充《世宗实录》总裁,进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,加少保兼太子太保,去学士五品仅岁余。
17、时徐阶以宿老居首辅,与李春芳皆折节礼士。
18、居正最后入,独引相体,倨见九卿,无所延纳。
19、间出一语辄中肯,人以是严惮之,重于他相。
20、 高拱以很躁被论去,徐阶亦去,春芳为首辅。
21、亡何,赵贞吉入,易视居正。
22、居正与故所善掌司礼者李芳谋,召用拱,俾领吏部,以扼贞吉,而夺春芳政。
23、拱至,益与居正善。
24、春芳寻引去,以勤亦自引,而贞吉、殷士儋皆为所构罢,独居正与拱在,两人益相密。
25、拱主封俺答,居正亦赞之,授王崇古等以方略。
26、加柱国、太子太傅。
27、六年满,加少傅、吏部尚书、建极殿大学士。
28、以辽东战功,加太子太师。
29、和市成,加少师,余如故。
30、 初,徐阶既去,令三子事居正谨。
31、而拱衔阶甚,嗾言路追论不已,阶诸子多坐罪。
32、居正从容为拱言,拱稍心动。
33、而拱客构居正纳阶子三万金,拱以诮居正。
34、居正色变,指天誓,辞甚苦。
35、拱谢不审,两人交遂离。
36、拱又与居正所善中人冯保郄。
37、穆宗不豫,居正与保密处分后事,引保为内助,而拱欲去保。
38、神宗即位,保以两宫诏旨逐拱,事具拱传,居正遂代拱为首辅。
39、帝御平台,召居正奖谕之,赐金币及绣蟒斗牛服。
40、自是赐赉无虚日。
41、 帝虚己委居正,居正亦慨然以天下为己任,中外想望丰采。
42、居正劝帝遵守祖宗旧制,不必纷更,至讲学、亲贤、爱民、节用皆急务。
43、帝称善。
44、大计廷臣,斥诸不职及附丽拱者。
45、复具诏召群臣廷饬之,百僚皆惕息。
46、帝当尊崇两宫。
47、故事,皇后与天子生母并称皇太后,而徽号有别。
48、保欲媚帝生母李贵妃,风居正以并尊。
49、居正不敢违,议尊皇后曰仁圣皇太后,皇贵妃曰慈圣皇太后,两宫遂无别。
50、慈圣徙乾清宫,抚视帝,内任保,而大柄悉以委居正。
51、 居正为政,以尊主权、课吏职、信赏罚、一号令为主。
52、虽万里外,朝下而夕奉行。
53、黔国公沐朝弼数犯法,当逮,朝议难之。
54、居正擢用其子,驰使缚之,不敢动。
55、既至,请贷其死,锢之南京。
56、氵曹河通,居正以岁赋逾春,发水横溢,非决则涸,乃采氵曹臣议,督艘卒以孟冬月兑运,及岁初毕发,少罹水患。
57、行之久,太仓粟充盈,可支十年。
58、互市饶马,乃减太仆种马,而令民以价纳,太仆金亦积四百余万。
59、又为考成法以责吏治。
60、初,部院覆奏行抚按勘者,尝稽不报。
61、居正令以大小缓急为限,误者抵罪。
62、自是,一切不敢饰非,政体为肃。
63、南京小奄醉辱给事中,言者请究治。
64、居正谪其尤激者赵参鲁于外以悦保,而徐说保裁抑其党,毋与六部事。
65、其奉使者,时令缇骑阴诇之。
66、其党以是怨居正,而心不附保。
67、 居正以御史在外,往往凌抚臣,痛欲折之。
68、一事小不合,诟责随下,又敕其长加考察。
69、给事中余懋学请行宽大之政,居正以为风己,削其职。
70、御史傅应祯继言之,尤切。
71、下诏狱,杖戍。
72、给事中徐贞明等群拥入狱,视具橐饘,亦逮谪外。
73、御史刘台按辽东,误奏捷。
74、居正方引故事绳督之,台抗章论居正专恣不法,居正怒甚。
75、帝为下台诏狱,命杖百,远戍。
76、居正阳具疏救之,仅夺其职。
77、已,卒戍台。
78、由是诸给事御史益畏居正,而心不平。
79、 当是时,太后以帝冲年,尊礼居正甚至,同列吕调阳莫敢异同。
80、及吏部左侍郎张四维入,恂恂若属吏,不敢以僚自处。
81、 居正喜建竖,能以智数驭下,人多乐为之尽。
82、俺答款塞,久不为害。
83、独小王子部众十余万,东北直辽左,以不获通互市,数入寇。
84、居正用李成梁镇辽,戚继光镇蓟门。
85、成梁力战却敌,功多至封伯,而继光守备甚设。
86、居正皆右之,边境晏然。
87、两广督抚殷正茂、凌云翼等亦数破贼有功。
88、浙江兵民再作乱,用张佳胤往抚即定,故世称居正知人。
89、然持法严。
90、核驿递,省冗官,清庠序,多所澄汰。
91、公卿群吏不得乘传,与商旅无别。
92、郎署以缺少,需次者辄不得补。
93、大邑士子额隘,艰于进取。
94、亦多怨之者。
95、 时承平久,群盗蝟起,至入城市劫府库,有司恒讳之,居正严其禁。
96、匿弗举者,虽循吏必黜。
97、得盗即斩决,有司莫敢饰情。
98、盗边海钱米盈数,例皆斩,然往往长系或瘐死。
99、居正独亟斩之,而追捕其家属。
100、盗贼为衰止。
101、而奉行不便者,相率为怨言,居正不恤也。
102、 慈圣太后将还慈宁宫,谕居正谓:“我不能视皇帝朝夕,恐不若前者之向学、勤政,有累先帝付托。
103、先生有师保之责,与诸臣异。
104、其为我朝夕纳诲,以辅台德,用终先帝凭几之谊。
105、”因赐坐蟒、白金、彩币。
106、未几,丁父忧。
107、帝遣司礼中官慰问,视粥药,止哭,络绎道路,三宫膊赠甚厚。
108、 户部侍郎李幼孜欲媚居正,倡夺情议,居正惑之。
109、冯保亦固留居正。
110、诸翰林王锡爵、张位、赵志皋、吴中行、赵用贤、习孔教、沈懋学辈皆以为不可,弗听。
111、吏部尚书张瀚以持慰留旨,被逐去。
112、御史曾士楚、给事中陈三谟等遂交章请留。
113、中行、用贤及员外郎艾穆、主事沈思孝、进士邹元标相继争之。
114、皆坐廷杖,谪斥有差。
115、时彗星从东南方起,长亘天。
116、人情汹汹,指目居正,至悬谤书通衢。
117、帝诏谕群臣,再及者诛无赦,谤乃已。
118、于是使居正子编修嗣修与司礼太监魏朝驰传往代司丧。
119、礼部主事曹诰治祭,工部主事徐应聘治丧。
120、居正请无造朝,以青衣、素服、角带入阁治政,侍经筵讲读,又请辞岁俸。
121、帝许之。
122、及帝举大婚礼,居正吉服从事。
123、给事中李涞言其非礼,居正怒,出为佥事。
124、时帝顾居正益重,常赐居正札,称“元辅张少师先生”,待以师礼。
125、 居正乞归葬父,帝使尚宝少卿郑钦、锦衣指挥史继书护归,期三月,葬毕即上道。
126、仍命抚按诸臣先期驰赐玺书敦谕。
127、范“帝赉忠良”银印以赐之,如杨士奇、张孚敬例,得密封言事。
128、戒次辅吕调阳等“有大事毋得专决,驰驿之江陵,听张先生处分。
129、”居正请广内阁员,诏即令居正推。
130、居正因推礼部尚书马自强、吏部右侍郎申时行入阁。
131、自强素迕居正,不自意得之,颇德居正,而时行与四维皆自昵于居正,居正乃安意去。
132、帝及两宫赐赉慰谕有加礼,遣司礼太监张宏供张饯郊外,百僚班送。
133、所过地,有司节厨传,治道路。
134、辽东奏大捷,帝复归功居正。
135、使使驰谕,俾定爵赏。
136、居正为条列以闻。
137、调阳益内惭,坚卧,累疏乞休不出。
138、 居正言母老不能冒炎暑,请俟清凉上道。
139、于是内阁、两都部院寺卿、给事、御史俱上章,请趣居正亟还朝。
140、帝遣锦衣指挥翟汝敬驰传往迎,计日以俟;而令中官护太夫人以秋日由水道行。
141、居正所过,守臣率长跪,抚按大吏越界迎送,身为前驱。
142、道经襄阳,襄王出候,要居正宴。
143、故事,虽公侯谒王执臣礼,居正具,宾主而出。
144、过南阳,唐王亦如之。
145、抵郊外,诏遣司礼太监何进宴劳,两宫亦各遣大珰李琦、李用宣谕,赐八宝金钉川扇、御膳、饼果、醪醴,百僚复班迎。
146、入朝,帝慰劳恳笃,予假十日而后入阁,仍赐白金、彩币、宝钞、羊酒,因引见两宫。
147、及秋,魏朝奉居正母行,仪从煊赫,观者如堵。
148、比至,帝与两宫复赐赉加等,慰谕居正母子,几用家人礼。
149、 时帝渐备六宫,太仓银钱多所宣进。
150、居正乃因户部进御览数目陈之,谓每岁入额不敌所出,请帝置坐隅时省览,量入为出,罢节浮费。
151、疏上,留中。
152、帝复令工部铸钱给用,居正以利不胜费止之。
153、言官请停苏、松织造,不听。
154、居正为面请,得损大半。
155、复请停修武英殿工,及裁外戚迁官恩数,帝多曲从之。
156、帝御文华殿,居正侍 讲读毕,以给事中所上灾伤疏闻,因请振。
157、复言:“上爱民如子,而在外诸司营私背公,剥民罔上,宜痛钳以法。
158、而皇上加意撙节,于宫中一切用度、服御、赏赉、布施,裁省禁止。
159、”帝首肯之,有所蠲贷。
160、居正以江南贵豪怙势及诸奸猾吏民善逋赋,选大吏精悍者严行督责。
161、赋以时输,国藏日益充,而豪猾率怨居正。
162、 居正服将除,帝召吏部问期日,敕赐白玉带、大红坐蟒、盘蟒。
163、御平台召对,慰谕久之。
164、使中官张宏引见慈庆、慈宁两宫,皆有恩赉,而慈圣皇太后加赐御膳九品,使宏侍宴。
165、 帝初即位,冯保朝夕视起居,拥护提抱有力,小捍格,即以闻慈圣。
166、慈圣训帝严,每切责之,且曰:“使张先生闻,奈何!”于是帝甚惮居正。
167、及帝渐长,心厌之。
168、乾清小珰孙海、客用等导上游戏,皆爱幸。
169、慈圣使保捕海、用,杖而逐之。
170、居正复条其党罪恶,请斥逐,而令司礼及诸内侍自陈,上裁去留。
171、因劝帝戒游宴以重起居,专精神以广圣嗣,节赏赉以省浮费,却珍玩以端好尚,亲万几以明庶政,勤讲学以资治理。
172、帝迫于太后,不得已,皆报可,而心颇嗛保、居正矣。
173、 帝初政,居正尝纂古治乱事百余条,绘图,以俗语解之,使帝易晓。
174、至是,复属儒臣纪太祖列圣《宝训》、《宝录》分类成书,凡四十:曰创业艰难,曰励精图治,曰勤学,曰敬天,曰法祖,曰保民,曰谨祭祀,曰崇孝敬,曰端好尚,曰慎起居,曰戒游佚,曰正宫闱,曰教储贰,曰睦宗籓,曰亲贤臣,曰去奸邪,曰纳谏,曰理财,曰守法,曰儆戒,曰务实,曰正纪纲,曰审官,曰久任,曰重守令,曰驭近习,曰待外戚,曰重农桑,曰兴教化,曰明赏罚,曰信诏令,曰谨名分,曰裁贡献,曰慎赏赉,曰敦节俭,曰慎刑狱,曰褒功德,曰屏异端,曰节武备,曰御戎狄。
175、其辞多警切,请以经筵之暇进讲。
176、又请立起居注,纪帝言动与朝内外事,日用翰林官四员入直,应制诗文及备顾问。
177、帝皆优诏报许。
178、 居正自夺情后,益偏恣。
179、其所黜陟,多由爱憎。
180、左右用事之人多通贿赂。
181、冯保客徐爵擢用至锦衣卫指挥同知,署南镇抚。
182、居正三子皆登上第。
183、苍头游七入赀为官,勋戚文武之臣多与往还,通姻好。
184、七具衣冠报谒,列于士大夫。
185、世以此益恶之。
186、 亡何,居正病。
187、帝频颁敕谕问疾,大出金帛为医药资。
188、四阅月不愈,百官并斋醮为祈祷。
189、南都、秦、晋、楚、豫诸大吏,亡不建醮。
190、帝令四维等理阁中细务,大事即家令居正平章。
191、居正始自力,后惫甚不能遍阅,然尚不使四维等参之。
192、及病革,乞归。
193、上复优诏慰留,称“太师张太岳先生”。
194、居正度不起,荐前礼部尚书潘晟及尚书梁梦龙、侍郎余有丁、许国、陈经邦,已,复荐尚书徐学谟、曾省吾、张学颜、侍郎王篆等可大用。
195、帝为黏御屏。
196、晟,冯保所受书者也,强居正荐之。
197、时居正已昏甚,不能自主矣。
198、及卒,帝为辍朝,谕祭九坛,视国公兼师傅者。
199、居正先以六载满,加特进中极殿大学士;以九载满,加赐坐蟒衣,进左柱国,廕一子尚宝丞;以大婚,加岁禄百石,录子锦衣千户为指挥佥事;以十二载满,加太傅;以辽东大捷,进太师,益岁禄二百石,子由指挥佥事进同知。
200、至是,赠上柱国,谥文忠,命四品京卿、锦衣堂上官、司礼太监护丧归葬。
201、于是四维始为政,而与居正所荐引王篆、曾省吾等交恶。
202、 初,帝所幸中官张诚见恶冯保,斥于外,帝使密诇保及居正。
203、至是,诚复入,悉以两人交结恣横状闻,且谓其宝藏逾天府。
204、帝心动。
205、左右亦浸言保过恶,而四维门人御史李植极论徐爵与保挟诈通奸诸罪。
206、帝执保禁中,逮爵诏狱。
207、谪保奉御居南京,尽籍其家金银珠宝巨万计。
208、帝疑居正多蓄,益心艳之。
209、言官劾篆、省吾,并劾居正,篆、省吾俱得罪。
210、新进者益务攻居正。
211、诏夺上柱国、太师,再夺谥。
212、居正诸所引用者,斥削殆尽。
213、召还中行、用贤等,迁官有差。
214、刘台赠官,还其产。
215、御史羊可立复追论居正罪,指居正构辽庶人宪节狱。
216、庶人妃因上疏辩冤,且曰:“庶人金宝万计,悉入居正。
217、”帝命司礼张诚及侍郎丘橓偕锦衣指挥、给事中籍居正家。
218、诚等将至,荆州守令先期录人口,锢其门,子女多遁避空室中。
219、比门启,饿死者十余辈。
220、诚等尽发其诸子兄弟藏,得黄金万两,白金十余万两。
221、其长子礼部主事敬修不胜刑,自诬服寄三十万金于省吾、篆及傅作舟等,寻自缢死。
222、事闻,时行等与六卿大臣合疏,请少缓之;刑部尚书潘季驯疏尤激楚。
223、诏留空宅一所、田十顷,赡其母。
224、而御史丁此吕复追论科场事,谓高启愚以舜、禹命题,为居正策禅受。
225、尚书杨巍等与相驳。
226、此吕出外,启愚削籍。
227、后言者复攻居正不已。
228、诏尽削居正官秩,夺前所赐玺书、四代诰命,以罪状示天下,谓当剖棺戮死而姑免之。
229、其弟都指挥居易、子编修嗣修,俱发戍烟瘴地。
230、 终万历世,无敢白居正者。
231、熹宗时,廷臣稍稍追述之。
232、而邹元标为都御史,亦称居正。
233、诏复故官,予葬祭。
234、崇祯三年,礼部侍郎罗喻义等讼居正冤。
235、帝令部议,复二廕及诰命。
236、十三年,敬修孙同敞请复武廕,并复敬修官。
237、帝授同敞中书舍人,而下部议敬修事。
238、尚书李日宣等言:“故辅居正,受遗辅政,事皇祖者十年,肩劳任怨,举废饬弛,弼成万历初年之治。
239、其时中外乂安,海内殷阜,纪纲法度,莫不修明。
240、功在社稷,日久论定,人益追思。
241、”帝可其奏,复敬修官。
242、 同敞负志节,感帝恩,益自奋。
243、十五年,奉敕慰问湖广诸王,因令调兵云南。
244、未复命,两京相继失,走诣福建。
245、唐王亦念居正功,复其锦衣世廕,授同敞指挥佥事。
246、寻奉使湖南。
247、闻汀州破,依何腾蛟于武冈。
248、永明王用廷臣荐,改授同敞侍读学士。
249、为总兵官刘承胤所恶,言翰林、吏部、督学必用甲科,乃改同敞尚宝卿。
250、以大学士瞿式耜荐,擢兵部右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,总督诸路军务。
251、 同敞有文武材,意气慷慨。
252、每出师,辄跃马为诸将先。
253、或败奔,同敞危坐不去,诸将复还战,或取胜。
254、军中以是服同敞。
255、大将王永祚等久围永州,大兵赴救,胡一青率众迎敌,战败。
256、同敞驰至全州,檄杨国栋兵策应,乃解去。
257、顺治七年,大兵破严关,诸将尽弃桂林走。
258、城中虚无人,独式耜端坐府中。
259、适同敞自灵川至,见式耜。
260、式耜曰:“我为留守,当死此。
261、子无城守责,盍去诸?”同敞正色曰:“昔人耻独为君子,公顾不许同敞共死乎?”式耜喜,取酒与饮,明烛达旦。
262、侵晨被执,谕之降,不从。
263、令为僧,亦不从。
264、乃幽之民舍。
265、虽异室,声息相闻,两人日赋诗倡和。
266、阅四十余日,整衣冠就刃,颜色不变。
267、既死,同敞尸植立,首坠跃而前者三,人皆辟易。
268、 而居正第五子允修,字建初,廕尚宝丞。
269、崇祯十七年正月,张献忠掠荆州,允修题诗于壁,不食而死。
270、 赞曰:......张居正通识时变,勇于任事。
271、神宗初政,起衰振隳,不可谓非干济才。
272、而威柄之操,几于震主,卒致祸发身后。
273、《书》曰“臣罔以宠利居成功”,可弗戒哉!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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